我想記得這封遺書 - Voice Memo 2024-07-10

整整兩年了，我終於空下來寫歌，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起因是我前幾天試圖在日記裡回答這道題：

If I knew I was going to die in 2 years, how would that change how I spend my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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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神了一陣後發覺⋯⋯ 我的生活好似不會有什麼波瀾，

沒有緊張，沒有感傷，沒有遺憾；

也沒什麼心願未了的人生清單 —— 可知我如今已沒有夢想，也沒有野心。

別誤會，這恰恰不是迷茫，反而是終於無畏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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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不升學後，這兩三年我一直都在路上，試圖追逐某種自洽的生活狀態。

我學混音攝影、學調色印刷、學財務稅法、學架設網站、還有林林總總的雞毛蒜皮；

就為了做出專業品質的音樂和影像、設計實體專輯、在美國註冊公司、自立門戶、更是為了保護未來的自己 —— 這些我都做到了。

搭了 60 幾次飛機，每踏足新的地方都帶著計算好的目的，或拍攝或錄音，費心想讓效益最大化，背起行囊總是喘得要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從十七八歲就一直隱約有種「我不會活得很久」的預感，

然後被這個想法內驅著，親自決定出了這兩三年的紛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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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近兩個月，我的心態慢慢變了。

每天早起走四千步，純粹是因為喜歡晨曦和鳥語。複習編程和西班牙語，只因享受腦力激盪的滋味。旅行，也就只是因為旅行而已。

作品上，我也不像過去，有費心想表達或解釋的執著，更沒有「想留下什麼」的念想了；

如若人們有所共鳴，也就是作品的緣分，與我其實無涉。

所以，即便被劇透自己的死亡，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醒悟或轉性，

沒什麼「決定開始為自己而活」，或把資產全賣了，去環遊蹦極潛水之類的反應。

我還是有事做的 —— 只是舒心日常裡的所有行為，沒為什麼，也不再為了什麼，只是簡單地活著⋯⋯

然後陪陪我愛的人們，依舊黏膩地不掩飾我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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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喜歡 Contentment 這個單詞，

它是個同時包含了平靜、心安、和富足的心理狀態；

而且它妙就妙在，一個人越是「追求」它，就越是離它更遠。

我也曾為此困擾 —— 直到碰到日記裡那道題才發覺⋯⋯

原來我已經找到了······ 親愛的，I AM CONTENT WITH MY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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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用最熟悉的方式，來承載我的心境。

從 19 歲《不冷》的躍躍欲試野心勃勃，到如今《我想記得這封遺書》的雲淡風輕，

從 Enthusiasm 到 Contentment（分別也是這兩首歌的英文名），

我清楚，我這紛亂的兩三年，是無數個努力和幸運的匯集。

所以，哪怕在某刻忽然離開，也早已算是僥倖 ——

親愛的，我本就沒必要出現在這世界，卻得到了這麼一場體驗，我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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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生活仍舊會有新的課題，煩惱和未知還會接踵而至，

今天的信誓旦旦極有可能又會被未來的我推翻。

而且，這首歌的正式版會被收錄在我的第 3 張專輯，

你知道我的，那至少也得是兩年後的事了。

所以，我想先透過 Demo 和你分享我的近況，

也算留住這靜好的片刻 —— 我這打從心底的、內在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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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我想記得這封遺書。

從未如此明晰

總暗自倒計的我走到現在是僥倖

甚至超出預期

畢竟其實一場擦撞早就能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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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自顧自地喘息

從未搭理過誰還駐留在這裡

終將化作灰燼

我存在本無意義 卻有幸體驗洞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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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旅居專輯 兩三年來被惶恐內驅

總怕揮霍呼吸 可原來早已盡興

沒人信我如今已沒有夢想 沒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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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記得這封遺書 筆下留痕的是心安的坦途

沒有再眷戀的貪圖 更沒什麼迫切的告訴

離開也無所謂如釋重負 我這生已這麼被照顧

不再有翻騰的情緒要傾訴 不過是一封寫給自己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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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視表達為命

費心想被嘈雜的世界聆聽

後來歸於沉寂 惜字如金

創作不過對自己誠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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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世間再沒有我的隻言片語 也不可惜

畢竟最後算數的 也不過身邊寥寥數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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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我自認都足夠對得起 一生也用力讓爸媽放心

至於她 我已無數次強裝理性抱緊哭著的她聊這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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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跑馬燈

也終於不再是五味雜陳 只剩無畏的清澈

我有自由 有自己 有過生活 也還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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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記得這封遺書 筆下留痕的是心安的坦途

沒有再眷戀的貪圖 更沒什麼迫切的告訴

離開也無所謂如釋重負 我這生已這麼被照顧

不再有翻騰的情緒要傾訴 不過是一封寫給自己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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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如今 還焦灼地精打細算籌謀著獨旅

現在為了買顆鏡頭就能起身飛悉尼

如今看似自然簡單的決定

卻要多少努力和幸運才能匯集

歌劇院外被風吹得恍神的我 早已算不清

我憑什麼 又是怎麼走到這裡

如此平靜 雲淡風輕

這堅定 算不算預支了未來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