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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這件事本身並不痛苦,通常讓我們痛苦的,都是那個時不時還會想起的人,有些愛在離別以後,會慢慢變濃,直到我們開始痛苦,或是承認錯誤,但通常為時已晚,錯過了那個挽回的黃金時期,只能灑脫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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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午夜夢迴,你就是會夢見那人身影,其他的人你都看不清楚臉,只有他是那麼清晰,他的輪廓,他說愛你的嘴形,他身上的氣味,他胸膛留給你的那個位置,但在夢醒以後,什麼也沒留下,只留下眼淚給你,你可以不談論他,你可以假裝不在意他,但總無法欺騙自己,心裡其實還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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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日子,我不斷的在心裡與Y獨白,曾有人說,每一次我們用文字與一個人告別,但每一次我們又會再一次的用同樣的方式告別,所以總是,在寫關於Y時,我都會說,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因為我無法承諾不在某一個時刻再想起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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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不打擾,我想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良善,每一個煎熬難耐的時刻我都忍住了,我想我懷念起的不是你,我知道妳我之間的題,那些因為無解才分開的題,所以我想,我懷念起的是我們,我們的回憶,我們對待彼此的溫柔,那些我們說著要做荒唐傻事的容貌,美麗的讓自己不能直視的每一幕都告訴自己,那些日子有多快樂、歡愉,而如今,那些快樂、歡愉已必須拱手讓人,把幸福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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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想往前,也希望有一個好的歸宿,我明白自己有多害怕寂寞,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忍耐寂寞的,但我必須承認,因為你,我勢必得當個忍受寂寞的人,因爲心裡總還有一個位置留著你,再讓誰進來都不公平,而你的身旁已經不再留一個位置給我,所以我只能自己往前,不小心就把你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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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單身的痛苦,明明想要人陪,卻又不願讓誰住進心裡,因為那些不夠的愛,沒來得及培養成愛,就被無可救藥的回憶打趴在地,曾經我也看過一點一點解開心結的人,但總覺得,那遍體鱗傷的愛有多沈重負擔,究竟要如何才可以愛的那樣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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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像是一個守墓的人,死守著只剩下衣冠的墓碑,談愛太難,守著回憶好像容易許多,或者說,總覺得這種生死離別的場面自己已不願再見,所以只能不聽不說不看,不愛上就不痛苦,卻用同一個人的愛消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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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過得很好,對他而言,我已經是過去的一段故事,我很高興對他來說我已經不再糾纏他的每一個夜晚,因為我想我再如此作孽,下輩子可能要再做一次該死的男人了,我不是不愛當一個男人,甚至比起女人輕鬆許多,但如果可以不談愛和理解愛,只有不理解,便不會知道愛有多美好,多讓人著迷,甚至讓人掐住了心臟也要觸及愛的邊緣,這是愛的魔力,也是Y不斷在夢裏徘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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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還會再想起Y幾次,或者多久,但是我希望在每一次想起以後,我都可以多忍受一點寂寞,直至有一天,寂寞取代了Y在心裡的位置,而我也成為了一個與寂寞共處的人,到了那時,總會有人拿出他的靈魂住進你心裡,填滿寂寞的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