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way Children》,就像是一張給小朋友聽的搖滾唱片,奢望三十歲前他們能作好一切準備。
2011年的最後幾天,台灣的少年從此不一樣了,政府宣佈民國83年後出生的男生不用再當兵。除了有選舉因素之嫌,更讓人憂心的是『男子漢』會不會漸漸絕種,街上的青少年只剩下娘娘腔。
台灣一直有無數的地下樂團因為兵役而消失,堅持下去者,都能很清楚聽到數饅頭的歲月帶給他們的影響。甜梅號創團鼓手佑子這十幾年一直是台北師大公園搖滾圈的代表人物,早在甜梅號時期就已經開始使用四軌機、隨身錄音機,以包子虎為名錄製極少量流出的吉他低傳真作品,那時候的佑子像個年輕的哲學家,敢笑敢怒地散播他的搖滾理念。離開甜梅號、結束兵役後,和賴Q(現盪在空中主唱)組成的追麻雀大概是『台灣第三代創作樂團』最後一顆隕石,宛如Led Zeppelin燥熱地演奏Built to Spill、Modest Mouse等美式經典獨立樂團之聲,約四年間只有和一隅之秋(現透明雜誌前身)發行過一張合輯(split*)就嘎然而止。
追麻雀團名本身就是在諷刺當兵的意義,這樣的憤怒帶出社會、帶入音樂,似乎是三十歲前的青年都曾經歷過的緊繃歲月。樂團解散後著實讓他沈澱了不少,安親班教職或許也讓佑子想作一些能唱給小朋友聽的歌曲,於是包子虎在經歷短暫的一人制電氣化後,朝向完整的樂團編制,現在這張《Highway Children》,就像是一張給小朋友聽的搖滾唱片,奢望三十歲前他們能作好一切準備。
相較於追麻雀,佑子這幾年在歌詞填寫上獲得相當大的躍進,雖然專輯中仍有英文、中西合璧的字句,但字字見骨,如〈彩虹歌〉中「跌倒七次,就要站起來八次」這樣的句子,對生命的熱情不言而喻,彷彿淚水都被燃燒的氣燄蒸乾。〈熱血啦啦啦〉猶如〈卡農〉行進的沈默低音緩慢鋪陳:「我知道所有生存的危險,我聽見所有美麗的謊言,在黑夜裡卻如此耀眼,不需要語言我就能聽見」,這一切心聲都是時間的歷練。台灣搖滾樂團在字彙上的枯窮一直是致命的缺陷,以致於當中國出現『萬能青年旅店』這樣的樂團就令人驚嘆不已,但不需要羨慕,包子虎等樂團用了更直蕊、更正面的態度撐起生活中的種種,旅社住的是旅人,包子虎則選擇扛起泰山。
專輯的錄製是由吉他手邦傑在家錄製完成,也將包子虎一貫的低傳真美學發揮臨離透徹。刻意減弱低頻與細膩度並凸顯乾燥度,利用失真表達樂曲的情緒,那是靈魂的力量衝破了肉體限制的聲響;而這樣的製作方式並沒有削減平衡度,邦傑在這方面的美學天才展露無遺。校園司令台的喇叭能有什麼動人的聲音?我想拿《Highway Children》讓操場上不知為何而跑的人駐足。台灣如此狹小擠了2300萬人,高速公路只有四百公里,巡迴一次可能只要一個星期。地狹人稠、生活中互相刺探的苦痛,何去何從?每個人心中只能默默搭起一條無垠無涯的高速公路,在夢中奔馳。
by 台灣音樂書寫團隊
Skumf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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