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新詩: 對坐 那時我們尚有一些孤寂。 陽光尚未離席,影子尚未 變得明朗,暴雨尚在遠方 一些情緒慢慢乾燥、 堅硬,一些傷口慢慢痊癒 時間輕摳著痂,還沒習慣保持緘默 彷彿我們對坐兩岸,聽見生活 發出龜裂的聲響,輕輕 成為片段:鑰匙與罐頭、 電視與窗、窗台、盆栽 及其葉脈,葉脈上密密蔓長的憂傷 那時我們仍保有各自的疾病 和一些隱喻,保有幾行對白 談論天氣與愛情、晚餐與饑荒 尚未顯得拘謹 而漫不經心──讓寫定的被朗誦 如開始一趟計畫過久的旅行 發生所該發生,誤解 所該誤解,讓所有地圖相疊 倒置我們合理迷途其間 然後發問:如何只擁有一個指南針 如何辨別來向,如何相望 而明白間隙之必需? 那時我們還能期待一些問題的來由 譬如生活的河流漫湧 世界分作兩堤,我們對坐 逐日擺渡小小的死亡和夢 那時屋簷對坐屋簷,窗對坐窗 沒有暴雨穿行而過,一雙眼睛 看見了彼此,始終沒有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