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
融入清晨六点半的灰色洪流
五百张相似的脸
在玻璃门上重叠
我们都穿着“得体”的盔甲
灵魂却忘了穿
耳机里的播客在讲“自我提升”
我却只提升了对红灯的忍耐秒数
车窗倒影里我的眼睛慢慢失焦
直到瞳孔里也出现二维码的方格
我扫了自己一下显示:“正在识别…”
“识别失败请重试请重试请重试”
我们是编号的齿轮!
润滑剂是冰美式!
在数据的传送带上!
被碾平成标准零件!
(醒!)让嘶吼震碎这麻木的循环!
(我!)我曾是活生生的火焰!不是灰烬!
午餐在塑料盒里
思考在备忘录里
激情在年会抽奖里
爱情在相亲公园里
我的工位是蜂巢的六边形之一
生产着甜蜜的毫无营养的蜡
忽然在电梯下降的失重瞬间
心脏猛地一颤
像要挣脱什么
那是不是…
很多年前…
那个在操场上狂奔大笑的男孩
隔着岁月朝我开了一枪?
拒绝这被预设的路径!
拒绝这沉默的消化!
在打卡机的审判下!
我依然要嘶哑的歌唱!
(砸!)砸烂这无形的流水线!
(叫!)叫出我们还未死透的名字!
我-- 不做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