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隱形的孩子。
伸手望向天空後,看見的只有無盡無垠的湛藍蒼穹,他的身軀不存在於這世界上,至少對某些人而言是如此。
常常只有在提筆作畫的時刻,他才會感受到自己身形的輪廓,如同散落的碎片倒轉,逐漸成為一個形體。然而最近這數個月以來,他始終尋覓不到作畫的理由,因此他始終是個隱形的孩子,保有意識,卻透明的樣子。
圖片
隱形的孩子望向窗外,季節已由悶熱潮濕的夏季逐漸轉變,綿延細雨的方向彷彿思緒沈淪般下墜,直到一絲微涼的氣息安撫著他浮躁憂傷的心。
畢業後的日子,似乎比起以往更加迷茫許多,社會的眼光並不友善,更別提家中的人看待他的眼神。就學的時光裡,生活相較單純許多,他能夠毫無顧忌的畫畫,徜徉於幻想中,放膽作夢,而那是他僅存的快樂。
但是作畫以外的事情卻是另當別論。
不太懂得讀書的孩子,到頭來在他人眼裡也不過是個不上進的孩子,他飽受批評,壓抑度日。接著,在社會不停拒絕他後,隱形的孩子更加透明,夢想也隨著歲月流失而不斷離他遠去。
房間內,那張普通毫無特色的畢業證書,壓在厚重的畫紙下,上頭擺著乾掉的調色盤,電腦螢幕開啟的繪圖軟體,依然是一面空白潔淨。
窗外那微涼的初秋街道上,充斥著人們行走時彼此交談的歡鬧。但是他聽著聽著,只覺得那像是無數巨大機具在耳邊轟隆作響,腦海裡浮現的恐懼多過煩躁,於是他將窗戶緊閉,拉上了簾幕,一陣寂靜。
並不是厭惡人群,而是沒來由地害怕。這也使得他即便渴望找份簡單的打工來支撐自己的夢想,也顯得像妄想般遙不可及。
「這邊這樣設計就好啦!反正客戶大多都喜歡這種風格嘛!」
關上窗後沒多久,不知為何他想起這句話。
過去有段時間他曾逼迫自己走出去,接下了幾份不慎理想的工作,工作內容令人感到不適。
狹隘的世界的觀點似乎有些奇特,他想著。然而他無法接受那些受人鍾愛的設計風格,企業總是用著自己毫無美感的雙眼,評斷一切。
最後出來的成果,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變電箱,或許更像是水溝蓋。
「這種學校出來,好意思挑剔?」
「浪費我的時間。」
今天意外地想起了許多人對他說過的話,沒有一張優等畢業證書的孩子,想起那些不被認可的時刻,被拒絕的時刻,甚至是他憂鬱症發作,夾雜在吵雜人群之中幾乎崩潰的時刻。
光是回想起這些事,竟令人感到疲倦不堪。
他只想躲在這房間裏頭,讓這房間成為一處密室,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無法進入。無人能擅闖的空間裡,隱形的孩子將不再是隱形的,他會開始作畫想像,重拾自我。
或許,也能重拾夢想,從散落的碎片拼湊回它該有的模樣,而破敗的自己將不再存在。
只可惜,現實毫不仁慈,半點憐憫也不肯施捨。窗外仍隱約傳來的嘈雜聲,提醒著仍然活著的每個人,生命在持續前進且不會駐足停留,也不會等待被拋棄的人們。
躺回床上,孩子開了一盞燈,從牆角散發的光源幽幽照亮整個房間,卻不刺眼。
床墊是如此柔軟,他總希望自己能夠一覺睡到好運到來的日子。只不過每次入眠迎接他的,都是一場又一場的噩夢,永無止息。
「做個好孩子的話,會有獎賞喔!」
媽媽和學校老師都曾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他們沒有告訴他,好孩子要怎麼當,
必須做什麼才算是好孩子。
而當他明白時,只覺得答案荒唐可笑。
獎賞嗎?
如果人生也能給他一點獎賞,
或許生活會簡單些;
如果有人告訴他努力活著,
就能夠有獎賞,
那麼,會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那麼,他將會竭盡所能活在這世上,
只求那些微獎勵。
他想著,隨後關上燈,房間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日子,或許會一直這樣下去吧。
不會讀書的好孩子是壞孩子
我的人生全賠給了一張紙 一張不會說話的紙
說來可笑吧 我沒有夢想
對一件事情失去熱誠 你會迷惘 明天在哪
不論是畫畫 還是彈吉他 父母總有個理由阻止你的夢想
給你舞台 讓你曝光 朋友說你學設計拜託就順便一下
請問 誰來給我獎賞 請問 誰來給我獎賞
不停地轉不停地嘆不停地失敗再不停地站
不停地微笑裝得不自然 不停地失望
不停地傷不停地緩不停地看輕那些看不慣
夢想不停歇 就該被質疑困難
不論是畫畫 還是彈吉他 父母總有個理由說是為你著想
給你舞台 讓你曝光 朋友說你學設計拜託就順便一下
請問 誰來給我獎賞 請問 誰來給我獎賞 請問 誰來給我獎賞
不停地轉不停地嘆不停地失敗再不停地站
不停地微笑裝得不自然 不停地失望
不停地傷不停地緩不停地看輕那些看不慣
夢想不停歇 就該被質疑困難
不停地轉不停地嘆不停地失敗再不停地站
不停地微笑裝得不自然 不停地失望
不停地傷不停地緩不停地看輕那些看不慣
夢想不停歇 就該被質疑困難
主唱: 館長Hao
詞/曲: 館長Hao
編曲: 館長Hao, 浦浦pu
混音: 浦浦pu
電吉他/貝斯: 浦浦pu
木吉他: 館長Hao
PU PU Friend
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