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少年

2017-10-29

在平时就常常会戏剧化地觉得岁月如梭。
在毕业典礼的现场就更不用说。那种感觉被数倍放大。

在体育场集体扔完了学士帽，就到了学生自由拍照时间。
一路走过去，我发现有很多人我需要留下纪念。
忍不住地把他们当作一件件流水线产品一样，一路地合照。
笑容灿烂。这一定是必须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们，他们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我。我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要不然我肯定会后悔的。

我拍得起劲。我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我在正装的包裹下我自信极了。

突然，我是说突然。

“大头，快点啊！快啊！”

我听到有人喊我绰号。那是我读高中的时候，一个朋友给我取的外号。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瞬间静止了。人们的谈话声好像被那个叫我绰号的人被蒙蔽了。我一下子就找出了叫我的人的位置在哪。我追了过去。

他还越走越快。
我只能开始跑了起来。
那个人我认识，我只是记性特别差而已，习惯性把没有再见面的人忘了。但是只有一个人他这样叫我的绰号，我只要上去看到他的脸，我就能想起来是高中的哪一个了。

我一直跟着他来到了教学楼。
他才转过身来。

他说：

“我是怕你忘记了。所以我才来提醒你的。2015年的5月14日。你来我的教室找我。你和我说一模一样的话，也是我今天要完完整整说给你的话。假如，你的大学过得特别糟糕，没有交到一个知心知底的好朋友，我就会在你的毕业典礼上出现。和你去吃喝玩乐，和你去这个城市最好看的咖啡店，和你说最真诚的话，和你一起度过这个无聊的毕业典礼。”

我看着他。我记得在2015年的5月14日，我碍于面子，没有去找这个好朋友，并且还把这些话发在了学校的匿名树洞网站里。

“可是，那天我没去。我退缩了。而且我还是没有记得起你当时候的样子。现在却根本无法识别，就好像我不认识你一样。”

“你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你都没办法忘记我和那天发生的事情。你那时候说，假如你的大学过得特别糟糕，没有交到一个知心知底的好朋友，我就会在你的毕业典礼上出现。“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见到我。”

耳边传来一阵阵气球爆炸的声音。把我彻底地拉回了现实。
人们从慢动作中恢复过来。他们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学校的广播主任开始不耐烦地督促大家离场。

我就坐在大门不远处的石阶梯里看着。
我是在看着已经渐渐离场的同学，我才发现我刚才是有哭过的。